《孔乙己》这篇文章篇幅不长,然而文中反映的信息却很大,很值得深思,这就是我不止一次阅读的原因。

文中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。

二十多年的间隔,一碗酒的价格由四文涨到十文,说明当时的物价涨幅并不算大。酒店顾客的三六九等是存在的,不同身份鱼龙混杂的顾客,到了咸亨酒店喝酒就能够立即判断出身份地位,如文中写到的短衣帮和穿长衫两种,喝酒的姿态也有区别,站着喝与坐着品。从伙计的角度写出了工作的氛围,要面对掌柜的严厉和顾客的挑剔,只能逆来顺受,别无他法。酒中掺水的细节在文中也得到了体现。前三个自然段用了很少的笔墨就写出了这么形象的社会现实。

孔乙己以一个身份矛盾的形象出场。

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。这句话写得非常形象,直接道出了孔乙己身份的矛盾性,他究竟是一个经济阔绰(穿长衫)的人,还是一个穷苦百姓(站着喝酒)呢?前三个自然段作为主人公出场的铺垫,不然的话,描写孔乙己出场这句话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了。

孔乙己人物形象的塑造充满了多元性。

书中实际上没有交代孔乙己的真名,仅仅写出了他姓孔,至于孔乙己这三个字则是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“上大人孔乙己”这半懂不懂的话里,替他取下一个绰号,由此可见主人公的社会地位。那么就这样一位凭着绰号经常出入咸亨酒店的人又是怎样的形象呢?

他身材很高大;青白脸色,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;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。穿的虽然是长衫,可是又脏又破,似乎十多年没有补,也没有洗。他对人说话,总是满口之乎者也,教人半懂不懂的。从这段原文中不难概括出,孔乙己力图用穿长衫和满口之乎者也证明自己与他人的不同,甚至觉得自己高出他人一等,实际上他的蓬头垢面和些许伤痕却证明了他不仅不高人一等,而且处在十分潦倒的境地。这就是孔乙己人物形象多元性的体现。

孔乙己的举手投足成为鲁镇居民的取笑对象。

鲁镇上的居民对孔乙己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持什么态度呢?从全文来看,他们将其作为取笑的对象。他们取笑的方式就是戳穿孔乙己心灵上的伤疤,例如孔乙己因为偷了何家的书挨了打、明明知道孔乙己没有考中秀才还要说“你怎的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呢”这样的话,孔乙己面对这种取笑,只能做毫无用途的辩驳,所谓“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”,实际上这种快活是建立在戳穿他人心灵伤疤的基础上。作为底层的孔乙己就这样成为了众人取笑的话柄,他内心的痛苦和辛酸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了。

孔乙己的可怜与可恨之处。

俗话说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孔乙己也是如此。他贫困潦倒值得可怜,但是他不会营生值得可恨。他有活命的资本,那就是读书识字,以此替人家抄书换一碗饭吃,这是一件好事。可是他好吃懒做,喜欢偷窃,失去了人们对他的信任,这就是他的可恨之处。正因为孔乙己的不良习气导致了他逐渐失去了维持生计的资本,一步步走向了生活上的不归路。

孔乙己的善良之处并没有唤起对他的关注。

孔乙己看到孩子们围拢过来,便给他们吃茴香豆,自己本身就没有太多的茴香豆,却还要给孩子们分吃一些,等看到茴香豆已经所剩无几时,才摇头说,“不多不多!多乎哉?不多也。”那么,他的善良又换来了什么呢?书中这句话给出了答案: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,可是没有他,别人也便这么过。

孔乙己在秋冬之交最后一次出现。

对于孔乙己最后一次出现,文中描写得非常细致,从语言、动作和神色上,作者描写出了一位濒临人生末路的老者形象,在众人的嬉笑声中,已经被打成残疾的孔乙己用四文大钱喝下了人生的最后一碗酒,然后在旁人的说笑声中,用手拄着保护身体的蒲包慢慢走去了。

当孔乙己从年关到来年端午、中秋再到年关一直未出现的时候,人们关注的并不是他的健康安危,而是他在咸亨酒店挂账的十九个钱,至于孔乙己究竟哪里去了,人们没有去关注,在文章的结尾处,作者写道: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。

这就是一个连名字都是用绰号代替、一直成为他人取笑对象的人的结局。